第二十一話
白流縭看著整個大殿的人在黑光之後,無一例外的倒下,只有王后身後那群祭司沒有跟著眾人的動作,但是臉色卻相當的慘白,而境淵跟央非還有女巫,早已消失。
這回換白流縭愣住,人勒?!
王后臉變的慘白無比,回過身,禮服帶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卻沒有人有心情欣賞,後方的十五位祭司無一例外的全都擺出了戒備的動作。
「……你們走吧。」王后望了一眼,疲倦的說著,如來的時候一樣,神秘的消失了。
祭司面面相覷了一會,各自閃起不同的光芒消失在原地。
接著,白流縭週遭的場景快速的旋轉了起來,換到了一處森林中的木屋,比較不同的是週遭的森林雖然相當灰暗,惟獨眼前這一處非常的明亮,像是將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此。
木屋中走出了一個人,是女巫,她將手中的木桶裝滿了水又往回走去,白流縭也跟在她後面走了進去。
木屋裡頭,境淵跟央非各躺了一個單人床,閉著眼睛,沉睡著。
女巫放下了水桶,坐在椅子上,望著兩人,她面色沉重,喃喃自語著:「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預言啊……未來總是不斷的變化著,但是,只有基礎不會改變……你們這樣是要如何在一起?」
後來隔了好幾天,央非先醒了。
他跟女巫聊了一下,之後決定啟程回王國裡,他想終結掉這場無聊的鬧劇。
沒有真的預言,未來變幻莫測,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的東西搞出這樣的事情,王后殺死了多少人,就為了要他跟境淵,這樣不如由他們來結束好了!
「總得有人去,而我,希望境淵留下。」
「他只會傷心你為何沒有帶他去,沒有你的世界他不會想在。」女巫搖了搖頭。
他停頓了好一會,然後勾起笑,滿滿的悲傷。
「……如果我是毀滅就好了。」
那他就不必考慮這麼多了。
然而,央非還沒去王國,王國的刺客就先來了,因為太過頻繁的刺客,而讓央非不得不停下他要去王國的念頭。
到第三天時,來了一個特別的刺客──
那名刺客,是王后。
在出乎意料的突襲,加上王后的功力本來就不低,氣息隱斂的沒有半個人發現之下,王后成功重創了女巫,刺傷境淵。
境淵在沉眠之中,悶哼一聲,悠悠轉醒。
(不好意思我不清楚被刺一刀會不會馬上醒,有誤請跟我講吧!)
「殺了你們,吞噬你們的能力,我就可以得到一切了吧!我不要……不要再輸了!」王后發狂似的大吼,手中的匕首靈敏的飛舞。
而後,央非替女巫擋下了致命的一刀,同時,境淵也在此刻完全清醒。
「不!不要!」他嚇的大吼想爬起,但沉睡好幾天的身體無法反應,狼狽的摔到床下,身上的傷更讓他痛到無法反應。
「嘿、境淵……」
央非咳出幾口血,喚著。
「要記得我。」
他曾經潛入過王國裡最機密的藏書室,那裡有許多的禁咒,被禁止使用的咒語,在他曾經看過的那些書哩,他記得有一招可以跟敵人同歸於盡,是連靈魂都毀滅,半點都不會留下的毀滅性法術。
一種白光在他週遭快速的奔馳起來,讓央非看起來就像是個發光體。
「央非!不可以!」女巫錯愕的大吼。
白光纏上了王后,接著,破碎。
境淵面如死灰,伸出手,一點光華從他手中滑落、消散。
「啊啊──!!」他憤怒的大吼,卻參雜了太多的哀傷,以及絕望。
一種漆黑的可以吞噬一切光明的光從他身體中散出,女巫看到了,但只是呆愣著沒有半點反應。
女巫跟王后都看過預言,光明跟黑暗,預言說了黑暗會帶來毀滅,光明則會帶來創造,她曾經相信過,曾經放棄過,有人說,殺了光明跟黑暗的人會得到君臨天下的力量,她只是想,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,當她生下境淵後,卻一直有著會出事的感覺──到頭來,只會失去一切。
只是對境淵來說,只是很單純的──沒有央非在的世界,有什麼必要?
世界開始崩毀。
境淵的能力是毀滅,從有形到無形,從有質到無質,從說出口的話語到心靈所想的一切,都可以崩毀、消失,回歸虛無。
只是境淵還沒有完全覺醒,能力也不夠,他的心也沒有那麼堅決,最後,世界被分裂成兩大塊,以及所有的文明崩毀。
這就是故事的結束。
而白流縭對此感到相當的錯愕。
***
白流縭的目光停留在最後的那慕,出神到沒有發現週遭的景色已經換了,更沒有發現有人站在他後面。
「女孩,你怎麼會來這?」一個剛剛聽了好幾遍的聲音突然的在白流縭背後出現,她快速的轉過身,卻發現早該消失的人站在那裡──境淵。
白流縭指著境淵,那一頭的白銀色短髮,顫抖著聲音:「你不是、死了?」
境淵偏了偏頭,淡淡一笑:「嗯,應該吧。」
「那你現在?!」白流縭刷白了臉,不會是鬼吧?
「我不是幽魂,我什麼都不是了,我為存在而存在,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就會消失了。」他語氣很輕的解釋著,然後,望著白流縭,「那妳呢?女孩,妳怎麼會來這裡?而且妳身上有著跟我相同的味道,雖然淡薄許多。」
白流縭疑惑著境淵說的話,但是她也確實想起一個大問題──「這裡是哪?」
漆黑的空間裡,只剩一塊草地,和一面坍塌了許多而且爬滿藤蔓的牆,有個王座緊靠著牆,雕工精細華麗,卻被時間留下許多痕跡,但依舊不損最初的美麗,金色與紅色、還有銀藍色交織而成遍佈而成的圖騰,而且,只有王座那裡有陽光灑下,一個特別被隔開的區域。
境淵站在王座前,但白流縭覺得他剛剛應該是坐著的。
而且──她感覺到一開始的呼喚。
「你是誰?」
「這裡是一開始崩裂的地方,可以說是本源吧。」境淵勾起笑,柔柔的,「妳叫什麼名字?」
白流縭頓了下,才道:「……白流縭。」
「妳身上有著很微薄的屬性,可是妳應該已經遇見了與妳達成和平的另外一個人才對。」境淵略為垂下了眼,透徹的眼神有著一般人沒有的滄桑,看著白流縭,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。
──又是一個,擁有毀滅屬性的孩子嗎?
白流縭道:「我不曉得你在說些什麼。」看到境淵的眼神,她更明白她感覺到的呼喚沒有錯,只是不曉得是為什麼。
境淵愣了下,才笑道:「嗯,沒關係,妳會知道的,總有一天。」他走向前,薄唇輕輕的在白流縭的頭上點了一下,像是祝福。
「可是我不想要什麼都不知道。」白流縭突然害怕的抓住了往後退去的境淵。
從一開始,她就什麼都不懂的進來,什麼都不懂的開始,什麼都不懂的出事,她知道她非留在這裡不可,她也有不能知道的事情,但什麼都不懂的感覺,她不能接受。
白流縭知道四柒、冷夜、爸還有媽都是為了她好,但是什麼都不講,對她來講反而更難受。
而且她還想起來,她七歲之前的記憶是空白的。
這讓她更不能接受。
「我想知道事情,你知道的吧!」
境淵睜大了眼,望著眼前跟她不怎麼相像的女孩,一頭烏黑的及肩長髮,還有那黑色的大眼,卻因為自己的關係,跟他有著類似親人的感覺。
最初也是最後的毀滅,名為世界的空間被硬生生分成兩個,而他卻沒走,想念央非的心還一直在,一種執念,讓自己的屬性繼續的傳承,偶爾,大概、每百多年就會有一位,然後,也會在出現一位跟央非一樣,跟毀滅成對的人,兩人相生相剋,想輔相成。
境淵瞇起了眼,眼神有些模糊,回想著事情。
這女孩,已經遇到了,只是卻無法跟他在一起。他不禁起了憐愛的心,他孤獨太久了,儘管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沉眠,但世界分裂因他,他的能量也散落在世界各處,他能量所及的地方,他就會知道多少的事情。
「那麼,孩子,妳想知道些什麼呢?」他輕聲的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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